十一年前,”正是辘轳金井,满砌落花红冷。蓦地一相逢,心事眼波难定。谁省,谁省。从此簟纹灯影。”
是春意阑珊之际,栀子花开得正浓,他的心亦藏进了花中,融进了芬芳的味道里。清晨,小轩窗口,他站在阁楼的第二层看着楼下花丛中穿着大红镶金丝边旗服的她,她背对着他,手中撷着数枝栀子,和少女一般模样,阳光稀疏地照着她头上的梅花银簪子,反射出温润的色泽。
她突然回头,一眼瞧见了楼上的他,她浅笑盈盈,“原来是你。”他将自己的目光融进她的眼中,坚定而深情,“对,是我。”弱冠之年的他曾经毫不犹豫地认为:她,是他要携手一世的女子。
九年前,“便人间天上,尘缘未断,春花秋叶,触绪还伤。欲结绸缪,翻惊摇落,减尽荀衣昨日香。真无奈,倩声声邻笛,谱出回肠。”
他和她这样美好的爱情就像演奏到高峰的乐曲,琴弦却突然断了,除了死一般的沉寂,其它什么都不剩下。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,如初见时的容颜,只是少了让手指发热的温度。不过,这样也好,至少他可以将每一秒当成是一生一世。她终究是要入土的,下葬那晚,他背倚清竹,午夜梦回,她依旧如初,立于庭前落花处,浅笑不语。
半日,她伸手抚平他的眉心,“悲伤的事切莫再忆起.”他猛地睁眼,像两年前那样驻入她的眼眸,“有些过去永远也过不去。”他不觉凉意,才意识到打在眉心的是秋雨,方才的种种是梦。
三年前,“明月多情应笑我,笑我如今。辜负春心,独自闲行独自吟。”
那是春雨如酒柳如烟的江南,草长莺飞,碧野朱桥。过堂阁的狭小空间内聚满了多年不见的旧友,昔年的诗友将她带到他面前,她穿着江南歌女喜穿的衣裙,水袖长长的垂到地下,和腰间的双牙玉佩十分相配。
她是深施大礼的,身躯半躬之时,他瞧见了她头上的一切饰物都不会随意,一如她给他的那份情一样。
诗友引荐“这是《饮水词》的作者。”她抬头,却是浅笑“原来是你。”他却转回头,闭上眼,半晌不语。那句“是我”始终不曾说。她待他极好,他却付不了真情,因为他已无真情可付。
这三十一年的人生于他而言是梦魇,来去匆匆,如盛世烟花,繁华极,无限风流,繁华寂,情债难了。
这世道的无常,注定敢爱的人一生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