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時候我剛剛搬回城里來。驚魂乍定,當人們視我為正常的人的時候不知道該哭還
是該笑。當人們能夠大聲說“雪是白的,而煤是黑的”的時候不知道該歡呼還是該保持
痛苦的沉默。我住在一個親戚家里,妻子住在集體宿舍,孩子住在另一個親戚家里,僅
有的一點破財產放在另外一個親戚家里。無怪乎中國人懂得親戚關系的重要*。那時候
可以唱《洪湖赤衛隊》了。一唱起“洪湖水,浪呀么浪打浪”的時候,我禁不住滿眼是
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