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昀人已在马上,居高临下地回头看了他一眼,战马同主人一样焦躁不安,即使缰绳被拉着,依然在原地来回踱步。
长庚脸上的血色仿佛都沾在了手心与袖口上,像个白描在纸上的人像。
他的神色近乎漠然,仿佛在方才那张痛极了的面孔上活生生地糊了一层面具,一字一顿道:「万一霍伯压不住谭将军,义父此时进京,无疑会引火焚身。」
顾昀的长眉微微挑了一下,待要说什麽,长庚却先一步打断他。
「我知道,就算引火焚身,你也非进京不可,因为御林军挡不住北大营,眼下除了义父,没人压得住谭将军,京城一旦兵变动荡,後果不堪设想,」长庚深吸一口气,继而冲他伸出一只血迹斑斑的手,「只是万一皇上将你扣押,四方将领必然人心浮动,恐生祸患,我需要义父留给我一件能暂时安抚人心的信物。」
顾昀脸上惊愕之色一闪而过,这个方才还让他万分闹心的孩子突然陌生了起来。